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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搬家 期许 承诺

第二话 搬家 期许 承诺

距最后一次见由美的时间已经过了1年,在这段时期中,由美并没有给我发消息以及邮件。

准确的来说,任何我与由美有关的都在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着,这种状态将一直持续到生命的时钟停止工作,时间的齿轮停止转动。

由美从我的视线中离开的一个星期时,我对于她的想念,更多的是怀念被时间一点点消磨,越来越淡。

除非某一个瞬间身体接受到类似脑电波之类的信息,突然从身体涌入内心的那种电触般的感觉,呈现在大脑能接受到范围的“屏幕上”。

我想这种感觉绝对不会在我现处于生活的状态中发生。

——

前些天在玄关门口邮箱那里取出的由美写的信封,以及那张被放置的让人十分不容易察觉的CD。

我把它们现在都安放在属于我的一个“秘密小盒子”里。

除了我,谁都无法靠近的盒子。

换种话说,除了我,谁也无法打开的盒子。

——

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倾洒在床单上,好像披了一层厚厚的黄金皮。

那些照射进来的阳光中夹杂着的灰尘,肉眼便清晰可见。

我顺着那束照射进来的阳光慢慢抬起头,在它的诱导下看向外面那颗被黄金色包裹着的圆球形状般的太阳。

一瞬间,太阳光直直的照射在我的眼球上。

它似乎感受到了我带有侵犯的目光,下一秒就对我进行了惩罚,好像要把我的眼珠子吃掉一样。突然眼前漆黑一片,我感觉我的眼睛瞎掉了一般,这种状态虽说只持续了几秒钟,但我也被它的恶意吓住了。

在这短暂却又使我失心疯的几秒时间里,心开始随着内心的想法砰砰砰无规律可言的乱跳。我感觉到它随时都可能破开胸前的那道肉墙跳出来。

紧接着而来的慌乱席卷向脑部深处,方向感越来越微弱,肢体开始不听从主体所发出来“停下”的命令,直到某件物品被我打落在地上发出声音的声响时,才停止了这可笑的闹剧。

——

眼前的黑暗中,逐渐的光明随之降临,直到我彻底从那种慌乱中逃脱出来。

内心产生了一系列侥幸的念头。

我抬头望向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双眼使劲的对着它眨眼睛,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两眼角边出现太阳模样的印记。

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视线从天花板上转移到地上,然后开始寻找着。

我不愿面对眼前的一切,自责又后悔的张大嘴巴,下一秒眼角的泪水便会夺眶而出般。

双脚使劲的踩踏着地面,双手毫无规律的揪抓着早已凌乱不堪的头发,手上依附着的些许发丝。

我尝试着慢慢的控制自己急促的心跳,尽量让自己的呼吸贴近与正常人,而后趴在地上打滚。

仅仅只是,或者只有我认为打滚可以让我冷静下来。

果然,打滚对我是有作用的。

身体似乎到达了某种极限,四肢传达出的乏力感强迫我停了下来。

我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般,这种感觉不去真切的体会是不能使人所理解的。

陌生人投过来的眼光“你看他是不是疯了?”“看来我们还是少接触他比较好。”

不同的是,对于自己的家人,以及给朋友的感觉“你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哈哈哈,笑死我了,他在干什么”之类的。

对自己而言,努力追求,寻找的某件物品突然赴之一灭,我想,我那时的反应是正确的。

天花板与我面对面的交换着彼此的心意,木板与木板之间的缝隙所形成的格子,大小,形状,基本都相差无几。

“缝隙”从我嘴里念叨着。

——

走到卫生间的镜子面前,皱巴巴的衣领,脏兮兮的灰尘依附在胸前,后背以及两腰位置。

凌乱的头发以及快要从腰部往下脱落的裤子。

“这是我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疑惑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嘲讽。

简单的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整理了一下,便往玄关门口处走去。

“叮铃”门铃声恰巧在这时候响起。我突然愣了一下,头皮发麻的感觉促使着我冷静下来。我开始有点慌乱。

“该不会是乃梨姐吧?!”不自觉的脱口而出的想法。

“要是被她发现我打碎了她给我的东西就遭了。”但我并没有因此而乱了阵脚。

随着门铃声急促的一遍又一遍传入耳朵,轻手轻脚的向声源靠近。走到门口时,我停了下来。灵活的从门上面的猫眼往外面看去。

“咦?这是谁?”在我的印象里并没有任何关于她的影子。

“母亲今天去上班了,我就假装家里没人吧。”此刻,一个念头无声无息的徘徊在我的脑海中。

我还在内心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门时,少女天籁般的声音透过门缝直击我的心灵。

可耻的是,我竟然心跳莫名的脱离了原有的速度轨道。

我甚至不用考虑,头脑一热,也来不及考虑就把门打开了。

我深怕她会失望的逃走一般。

——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初中生模样的少女。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她便又开口说道。

“你好,请问你叫野泽田中吗?”由于没有了门这个遮挡物,这次我听的更加清晰。

微弱却又甘甜舒适,还处于夏天的我对于这样的声音完全没有任何抵御能力,哪怕一丁点出自门口站着的少女的声音都能使我感到满足。

从所未有的对声音的满足感。

随后,我回应着眼前的少女。

“是我。”我假装让自己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的情绪,可此时心跳的频率越来越快,我能感觉到我的其他感知器官都在逐渐的升温中。

就在我还维持在这种状态时,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少女把头透过门缝,往里探了探,接着又缩了回去。

“我能进去坐坐吗?”她望向我,声音压了压,脸色竟然有些开始泛红。

“啊!”我诧异的下意识啊了一声。就像被突然从路边爬出来的蛇一样令我吓一大跳。

“怎么了?”

“没事。你进来吧,鞋子在门口换一下。”我手指了指身旁摆放鞋子的柜子,而后径直走向厨房。

从橱柜里拿出袋装咖啡,两个杯子以及保温壶里的热水。

“我好像在哪见过她?”随之而来的想法在内心乱串,奈何任凭我费多大的脑部细胞都没有丝毫印象。

只是眼熟吧。

我找到了内心满意的答案。随着时间的推迟,之前手上还未停止的动作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

——

热气腾腾的水蒸气从杯口处缓缓升起,往外冒。这便使我想起了温泉。可现在还处于夏天,想想就感觉浑身被热气包裹。

我似乎被它们的样子迷住了,竟观察了起来。我发呆的望着,它们努力的朝着天花板前进,中途就消散在空气中,依附在周围金属物品,瓷砖上。

——

空气中夹杂着甜甜的,又依附着些许丝柔的味道弥漫至厨房,甚至有向外面扩散的趋势。

这是属于卡布奇诺的特有味道。

缓过神来后,紧接着从冰箱里拿出4块冰块,每个杯子里各放入2个。

我并不确定她喜不喜欢喝这种加入冰块的,考虑到现在正值夏天的炎热,我没有征求她的意见自己作了主张。

“托盘,托盘。”我寻找着托盘所在的位置。

“糟糕!”突然想起昨天晚饭前被我打碎了,还挨了母亲的一顿责备。

——

我小心翼翼的拿起注满咖啡的杯子,心里随时有着不小心一个跟头摔一跤,手中杯子打碎的念头。

我在心里庆幸,在我走到客厅的这段路程中,这类情况并没有发生。

小心翼翼的端着它们缓慢的走向客厅,然后把它们放在少女坐的茶几前。这时,我才注意到她捧在手里的一本书。

“咦,她也有这本书啊!”我惊讶的看向她手中的书,目光并没有在上面停留太久。下一秒我面相她,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

“刚泡好的咖啡。”说着,我把咖啡从桌子上移到她的面前。

“谢谢,那个...我想....不是,我是说我来还你书的。”少女脸色越来越红,一开始语无伦次,到后面就好像吃了辣椒一样,语速出其的快。

“还我书?”

我在前几天也丢过同样的一本书,难道这么巧被她捡到了?

还好我的状态已经调整的差不多,即没有表面上的太多真情流露。

“嗯。”我假装镇定的回应少女刚才说的话,然后目光再次看向她手中捧着的书。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闪躲着,立马把书放在了桌子上。

随之而来的是我与她之间的羞涩以及尴尬的氛围。

或许是她再也忍受不住空气中无形的令人不知该如何的压力。

她轻轻的把桌子上的咖啡端到面前,遮挡住脸,嘴巴抿着杯子边缘。

我注意到面对的少女脸上还不是特别的红润,咖啡中的热气往她脸上扩散,触碰到皮肤的一刹那,消失。

她此刻看起来面部更加的富有光泽度,潮湿。

——

摇摇欲坠的吊灯,被窗帘隔离的阳光。

为了尽快结束这种尴尬的氛围,我对她进行了或者说提问一些比较平常的事情。

“那个,你叫什么?”

“我叫冰见夏子,你也可以叫我夏子。”她说完,脸颊上的颜色达到了高峰期夏日的炎热般。

空气中传达出一种很微妙,却真真切切让你感受到的热的温度。

“那我还是叫你冰见夏子好了。”不知怎么,我的脸也开始慢慢发烫,犹如蚂蚁在脸上爬走。

寻找不到源头。

此刻的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就是想与她说话。

“你是怎么知道我叫野泽田中的?”我发出的声音中略微带有些许的闪躲。

“可能你不记得了吧?”她不确定又带有疑惑的目光看向我,嘴角略带笑意。

她看起来就像在嘲讽我的记忆力,或者说是智商。

在少女清澈的目光注视下,我慌乱的立即把头望向天花板,不停的四处张望。

摇摇欲坠的吊灯,应景着我的心情。

“你仔细想想啊,前些天你干了什么呀?”她或许觉得我已经遗忘了,提醒我关于这些天自己所做的事情。

本来是我想她发出邀请进行提问,可进行的过程中她占领了主导权。不过,我还是回忆性的在脑海中摸索。

“买菜,煮饭,找...图书馆?”我下意识的差点把找由美这件事说出来,我并不太想去提起,怕内心突然陷入谷底。当我回忆到图书馆时,顿时想了起来。

“是你?”我疑惑的看了看她。

“嗯。”见她回复后,我才更加肯定那时坐在板凳上的女生竟然是她。

在我的印象里,那个女孩比较瘦弱点,可面前的她,好像也差不多,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

打开卧室房门的那一刻,一股浓烈的樱花香扑面而来,太过浓郁的原因,毫无防备的突然吸入一口,导致被抢着一直咳嗽。

昏暗的房间,半遮半掩的窗帘,从窗户门缝中挤进来的一缕阳光。陈旧的电视机,凌乱的枕头,蜷缩在一起的杯子,地上打碎的香水瓶。

“遭了,我把乃梨姐送我的香水打坏了!”突然意识到残留在地上的某件破碎物品,在这之前我似乎把它给遗忘了。

在地上闪烁着的玻璃碎片,扩散在地上的液体。

一滴,一团。

我正准备弯下腰去处理它们时,空气瞬间凝固般。心跳慢了一拍,与寻常规律的跳动少了一下。耳朵接收到某种电波,滋的一声,与脑袋产生共鸣。

“咦,这不是乃梨姐的香水吗?怎么在你这里?”我在空气中寻找传来声音的具体方位,后面。

随后我从地上站起时,眩晕感从脑袋往上冒,眼前一片漆黑。

转过身。

少女疑惑的脸呈像在我的视网膜中。

突然注意到她对我的询问中,提到了乃梨姐。

“什么?她也认识乃梨姐?”这点使我疑惑,好奇心油然而生。

“你怎么也认识乃梨姐?”

“你刚刚不是记得我了吗?那天我和乃梨姐走在一起的。”

“什么?那个板凳上的不是你?”

“不是...”

我拍了拍后脑勺,原来我认错人了。

此时就像回应着我之前感到的些许不对劲。

我略带抱歉的看向她,她冲我笑了笑。之前的误会,在她甜美的笑容中随之消失,不见。

可能考虑到这种刺鼻的气味会困扰我今天一整天的缘故,我立马又重新蹲了下来。

“乃梨姐和我说她的香水只送....”刚蹲下,少女的声音透过空气中弥漫的香水传递给耳朵。

“嗯。”我打断了她,我并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我大概也能猜测到,我只是希望这句话不是从别人口中说出。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书已经还给你了。”故意的压低嗓子?还是突如其来的伤心?

在这句话说完后,少女的身影便消失在家中。

紧闭的房门,未喝完的咖啡,从对面马路传来的汽车轰鸣声,摇摇欲坠的吊灯,放置于桌上的书本,手中的发夹。

我此刻坐在客厅的桌子前,看着手中的发夹玩弄了半天。关于手中发夹的由来,我不确定是巧合还是...

我之前准备把捡起的玻璃碎片放置到厕所的垃圾桶时,刚迈出一步,左脚下传达出“我踩到东西了”这种信号。

怀着对于这种信号所传达出的强烈,低下头,把左脚从上面移开,一枚粉色的发夹映入眼帘。想起可能是她走的太过于匆忙,把发夹遗落下了。

“先帮她保管吧。”

突然,脑子里发出一阵阵不具识别的电波,又或者...

——

黄昏下的街道有它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我,被雨淋过的电线杆上每隔一小段距离便依附着水珠,路上的行人们还未脱下的雨衣,汽车挡风玻璃前不停的运作的刮雨器。

红绿灯,车灯。

晰散。

下雨天特有的泥土气味在我所处的这片区域内出奇般的闻不到,咖啡的香气蔓延在周围。

卡布奇诺的奇迹。

从小,我便热爱上了咖啡,仅仅只限于卡布奇诺。

所以,我经常来到离家不远处的一家店门口。

“卡布奇诺的奇迹。”

有趣的字体,并不是很大的规模。不得不说这家店的店门很有意思。至少,那时,我是这么认为的。

进入里面的门不同于一般的咖啡店,以及各类餐厅之类的商店。

它的门边框外形从远处看就像一个放大版,倾倒在桌子上的杯子。如果与它保持1米左右的距离再去观察时,根本不是一个咖啡杯,而是一摊从咖啡杯口流出的咖啡液体。

我非常喜欢于这样别具一格的设计,可以说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门的特殊性。

还有一个区别于别的咖啡店的地方。

里面的音乐可以让别人去点,完全免费。前期是必须在里面待上一刻钟的时间。

当然,对于那些纯粹来喝咖啡,赶时间的人来说,这只是摆设罢了。即便坐满了一刻钟,也很少见有人去点。

据说,就如同这家店的名字一样。

卡布奇诺的奇迹。

富有故事性。

右脚刚踏入门口时,一股股浓香便味扑面而来,夸张一点,渗入衣服里,以至于隔着的皮肤也有一股咖啡味。

老式的桌子,有靠背的摇椅,统一深灰色的咖啡杯,昏暗的光线,墙边的书架。

由于经常去的缘故,我和收银员也就是这家店唯一的老爷爷很熟。

同时,这家店也是他的。

他总是以那爬满皱纹的脸,被胡须覆盖的下巴,长到扎着马尾的头发面对每天来往的陌生人。

其中,也包括我。

在我长期以来的观察中,老爷爷每天都已微笑的方式回应着消费的人的心情。

他,永远这么快乐。

——

昏暗的光线下,我从口袋中摸索出10元撰在手掌中。

“老爷爷,一杯原味卡布奇诺,方冰,不要糖。”

“好嘞!”永远充满干劲的声音。

周围的轻音乐向我袭来,下意识的跟着哼起来。

可哼到一半,莫名的悲伤感席卷至全身,不得不迫使自己停止。

“你要的卡布奇诺,这是首好曲子。”从老爷爷手中递过咖啡,把手中的钱交付与他,我向他慈善的脸庞递过一张笑脸。

随后,转身。

脑海中回荡着老爷爷说的那句话。

“这是首好曲子”的真正含义。

奈何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可能是我太笨的缘故,索性抛之脑后。

双脚踩踏着从咖啡厅左上角处轻音乐声中飘散出来的音符,随着缓慢的节奏声一步一步向她接近着。

——

“怎么会?”有人抢了我的位置。

那个位置是我从第一次来这家店就一直座的位置,A区12坐,靠近窗户的位置,这是迄今为止除了我第一次有人座在这个位置上。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所有人都好像避开了那个位置,唯独现在出现在我视线中的人。

我并没有对她产生任何负面的想法,然而从内心深出觉得她是个有趣的人。

我左手拿着咖啡,缓步走向她的位置。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于拿着杯子走路就会有一种下一秒就摔倒的念头。

杯子里的咖啡冒出的热气朝着我移动的反方向飘去,最终消失在我的衬衫上。

——

“你好,我能坐在这个位置吗?”出于礼貌性,我还是对她进行了询问,进一步确定她是个怎样的人。我注意到她正低头看着的书。我的目光向位于B区10桌靠后的墙边书架上看去,我此时站立的位置正好与书架摆放着的书相对。

我想,她手中翻看的书是从书架上拿的吧。因为,我看向书架上第一排最后一本书的位置,并没有我熟悉的影子。

此刻,我在内心肯定,丝毫没有犹豫的确认她对于这个位置有着和我一样的见解。

“嗯。”她的视线并没有因为我的声音而转移,只是手中的书一页一页的翻看着。我也没有再进一步的打扰她,我怕影响到她看书的心情,这是个对于我来说很可耻的行为。

在确定了她的同意之后,我从口袋里摸索着随身携带的纸巾擦了擦桌子,然后把手里拿着的杯子轻轻的放在上面。

——

卡布奇诺特有的香味蔓延至整个咖啡店里。

并不是流动的很快的人口,安静到可怕的氛围,除了那从左上角传来的轻音乐声,其他的声音几乎微弱到不能被耳朵所捕捉。

我习惯于来这里始终喝着原味的咖啡,手中翻看着一遍又一遍相同的书。

同样的章节。

奇怪的是,我却总是看不腻,每喝一遍咖啡,却又不一样的心情在内心涌出。

或许,我看的太投入以至于把自己本身携带的状态强行加入其中。不过,这样更能使我真切的感受到这本书的魅力。

可现在,这本书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手中,我不能去自私到为了自己的欲望从而去嫁祸给别人本不该有的心情。

“算了吧,喝了咖啡就走。”我在内心想着,端起手中的咖啡抿嘴品尝。

从味觉上传来的香甜,入口后嘴巴里残留的苦涩,进入食道后清凉的感觉,不久后,腹中传来的余温,每一口都在刺激着神经。

习惯性的每隔一段时间喝一小口,头时不时透过被透明的纸张修饰过的窗户向外看去。

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完全听不见路上行人的吵闹声,汽车刺耳的轰鸣声。窗外的人们无休止的如同时钟般重复着一天的生活,偶尔会有几次不同的惊喜。

红绿灯下行人的焦虑,

以及那凋零到几乎所剩无几的樱花,都在我眼前流逝着,重复着。

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如同杯中的咖啡最后消失殆尽。

再次来这里喝咖啡转眼已经是一个星期后。

相同的位置,相同的书,相同的原味咖啡。

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樱花树。”

终究还是无法避免,回想起前几日还开满樱花的样子。

——

在还没有认识她之前,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和平常一样吃好午饭,准备去我家**院不远的小溪旁的那颗樱花树下面乘凉。

我对于樱花的执着可以说是从这里开始萌发。还未盛开的樱花树依旧很美。

每当我路过小溪旁时,我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拍几张照片。

我那时天真的认为小溪是有生命的存在。

听着潺潺的流水声与独有的春天气味,按下拍照键,我以为这样就可以永远留住时间,留住不会被岁月以及人为摧残的美景。可我知道不能,但还是幼稚的发自内心的认为。

顺着小溪边走边拍照,很快,眼前便能触及到那颗即将进入开放期的樱花树。

“真美。”声音从我后面传来,离我越来越近,我在内心认为,这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一步两步,我清晰的听见她走路的声音。

在她迈出第三步之前,我将目光投向了身后。

果然,和我猜的没错,是女孩子。

在我看向她后还没来得及说出你好,很高兴遇到你,这类话时,她便对我微笑着伸出手。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1秒时间里,我在内心产生了各种奇妙甚至怪异的情绪变化。

我该怎么向她介绍自己,我要不要去握她的手,她,在我的印象中好像不认识,没见过。

正当我进行着各种思想斗争时,甜甜的,附带穿透力,如同冬日的阳光暖人般的在耳边萦绕。

“你好,我叫香乃梨。”

我的目光被她胸前别着的徽章吸引着。

她穿着樱高的校服,尤其是她左胸前,标志性的“樱花校徽”

“你好,我叫野泽田中。”我不好意思的嘴角微微一勾。

看着她还停留在空中的右手,饶了绕后脑勺,略带歉意的回答她并与她握手。

尴尬的气氛促使我把手抽了回来,插入口袋,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走到那颗樱花树下坐了下来,翻看着之前手机拍的照片。

呼吸越来越沉重,仿佛空气中有股无形的力量迫使我加快呼吸,但我又不能让她察觉到。

我尝试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控制着呼吸声,愈来愈弱。

“我能坐在你旁边吗?”

在她走向我并开口询问我之前,照片中春天的景色使我完全沉迷其中,并没有注意到她,可以说完全忽略。

“可以。”我随口说道。

迎面而来浓烈刺鼻的香水味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并夹杂着春天独有的气味。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这种与春天互斥的源头。

——

微风轻轻的从我身旁经过,携带着些许花瓣往我身上飘去。

一旁的小溪在阳光的探视下清澈见底,水里各种各样奇异的石头,并不像童话故事书中所描述的五颜六色那般绚丽多彩。

它,只是小溪的衬托。

水上漂浮着那些许的樱花花瓣向低处流去,直到花瓣消失在水面上。

又一朵。

循环着。

远处,产生的嗡嗡声时而伴随着拖拉机声音。

越来越远。

白色的烟雾缠绕在天空这种大画盘上。

侧着看,天空被这道白色的烟雾隔离开,分为两部分。

慢慢的,合二为一。

老旧的电线杆。

鸟儿停留在上面,发出一阵阵叫喊声,我听不懂它们所想传达的是什么,似乎在对着我进行一些劝告。

“田中,田中,和旁边的女生说说话吧。”这也是我的心声。

内心还是十分焦急,紧张。

我不确定我接下来的种种语言,肢体上的行为会不会暴露出我的心思。

一阵微风刮过,头发顺着风所去往的方向飘过。一下子,我股足了勇气。不知道哪里来的开朗般的自信。

“你是住在这附近吗?”刚说完,心跳便砰砰砰的加速,双手不自然的拨弄衣角。

膨胀的热感席卷全身。

“嗯。”风吹动着她披散在肩上的头发。

“你呢?”她把目光投向我。

我不敢去接触她的目光,刻意回避着。

低下头,看着地面上那些樱花瓣。

“嗯。”我轻声回复,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在干什么。”内心的责备对于刚才的回答并不是特别满意。

要是,要是我接下去再说一点...

各种想法在脑海中随机出现。

她好似能看透我心里的想法,随即面向我微笑着说了一句话。

“希望你也能考上樱高,祝你好运。”

少女起身,对着我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离开。

只剩我一人。

不知所措,或许被她的样貌打动,或许被她不经意说的一句话触动内心。

总之,从那时开始,我便努力的让自己的成绩更加优秀。

利用周末的时间,我以为再次前往那颗樱花树下还能遇到她。

只有自己。

坐在当日相同的位置,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她的那句“希望你能考上樱高这句话。”

抬起头,靠在樱花树上,呆呆的看向被蓝色笼罩的天空。

——

“距离日全食的到来还有1天...”声音从老旧的电视机里传来。

墙上的海报,冰箱上的贴纸。

绣着樱花的窗帘,摇摇欲坠的吊灯。

摆放整齐的筷子,盛满饭的瓷碗。

红烧肉,红烧猪蹄,银耳粥。

香味蔓延至整个厨房以及坐在对面的母亲。

母亲脸上洋溢着幸福,我看向她的脸上满满的是对于我的爱。

一旁还在播放的老式电视机。

“欢迎收看本次...”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我与母亲此刻的氛围。

母亲停下手中的筷子,从口袋掏出200元放在桌子上。

接下来母亲所对我说的话,使我从一个懵懂的少年变的更加成熟,懂事。

“田中,妈妈也就这么多钱了,最近在这里的工作并不是很如意,可能的话,下个星期我们就回乡下吧。趁最后一次,和同学去看看月全食吧。”母亲的眼中明显有泪光在闪烁。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面前依旧带着微笑的母亲,胸口一痛。

我敢肯定,母亲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在我面前强忍着。

下一秒,抽泣声越来越大,仿佛千万跟针扎在心上。

我立马丢下筷子,把电视关上。把椅子移到母亲的身边,借给她一个肩膀。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200块钱,重新放回了母亲的口袋。

母亲感受到了我的这种举动,哭泣声越来越大,我觉得那是兴奋的泪水。

就这样,母亲在我的肩膀上熟睡着。我并没去询问母亲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第二天一大早,母亲就在家里整理,动静很大。本来想着帮母亲做些家务,可一想到现在并不是周末。

本不该在这个年纪该有的自责出现在我的身上。我从书包里掏出记事本,撕下一张纸,在书包中摸索着文具。

“母亲,注意休息。重的东西留给我放学回来弄。”留完纸条后,走到玄关门口处,换上鞋子,出门。

——

母亲的压力我也能感受到。

带着这份压力以及她对我说的话,现在我也只能,在学习上努力。

课间即便同学的吵闹声在耳边回荡,也丝毫对于我没有影响。

只是我把这种会对于自声不利于学习的影响自动屏蔽掉。

摘下了耳朵器官一样,完全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

不停的学习,运用,默背。

以至于老师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厚厚一叠的试卷,未批阅的作业本,以及此刻面向我的老师。

没错,我被叫到了办公室。

并非坏学生那种。

奇怪的是,我内心居然没有一丝丝紧张,反而觉得很舒服,那种不怕,不相信老师会批评我的自信。

在春姨,与母亲认识的,也是我们班主任的面面相觑中,她开口了。

“田中,你母亲告诉我,你们要搬家去乡下,然后拜托我给你开个转学证明。我也发现了你最近上学的努力。趁着还有几天,不懂的多问问老师。”她微笑的看向我,眼中充满了只有我在母亲眼里才能看到的类似于母爱。

我突然想起一个念头,对着眼前的她进行着询问,话还没说出来之前,我紧张到与之前判若两人。手抓着衣角,隔着衣服传来一股潮湿的热气。

“春姨,我要是转回到乡下,还可以...”我结结巴巴说着,然而还没等我说完,春姨竟然奇迹般的回复了我。

“可以的,到时候升高考我会帮你在这里报名,然后提前通知你。”

“谢谢。”我感激的对她鞠了一躬,眼眶红了起来。她看着我,显然没意料到我的反应如此巨大。从柜子里拿出一包纸巾,递到我面前。

“好孩子,擦擦吧。和春姨别这样,就当做我也是你妈妈。”

我接过纸,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我跑着出了办公室。

我只记得,我听到从香姨的嘴里所发出的叹息声。

在走回教室的这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我好奇的是春姨为什么会知道我要考樱高这件事情。难道...我并没有接着想下去。

现在唯一要考虑的就是把心思全方位的锁定在学习上。为了让母亲摆脱现状,为了与乃梨姐的那句话,必须全力以赴。

想到这些,心情也好了许多。春姨给我的纸巾也随着抽泣声都转变为一团废弃物。

回到教室时,上课铃声已经想起。我迅速的回到座位上,翻开笔记本,有关于课堂上的书。

重新恢复到了最初的学习氛围。

——

同学们翻书的窸窸窣窣声,老师讲课的洪亮嗓门,挤满密密麻麻的黑板书的笔记本,用到所剩无几的圆珠笔,上,下课铃声的交替。

一天下来,我过完了充实的学习。

为了不让自己尽快忘记所学习的知识,我尽量在学校大门关闭的最后一刻走出学校。

正巧,今天也是我值日。

我可以不用去找些理由为我继续留下来学习去烦恼。

“唉,你看电视了吗,今天有月全食啊!据说这是300年才来一次的呢,好激动啊。”放学时分,班上的女同学开始起哄。

“嗯,要不我们今天一起去看?”不知从谁嘴巴里发出来的声音,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田中,你今天来不来。”全神贯注的默背着英语单词的我,被这不知名的声音从酝酿好久的氛围中拽了出来。

周围的吵闹声瞬间往耳朵里涌。

“我还是不去了吧,你们玩吧。我还要背一些单词。”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

而后,教室里的人开始慢慢稀少。

剩下我一个。

我转过身,看了看后面位于黑板报正中上放的时钟。

“6点一刻了。”

我立即从位置上站起。

迅速的做完关窗户,擦黑板,摆放课桌之后,带上门,走到学校门口的走廊上。

“图书馆有没有关门?”以往我并没有习惯去记图书馆什么时间关门这类信息。

为了能够丰富自己的语文写作水平,犹豫了一会,我还是走向位于食堂后面的图书馆。

不近不远,大概走了5分钟的样子就到了。

迎接我的却是紧紧关闭的大门。

我带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去推了推那关上的大门,丝毫没动。

我原本以为只是关上,说不定没锁上。

最后,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向学校门口处。

肩膀,后背脊的酸痛感使我每走一步都感觉全身会在下一秒散架。

——

小腿的无力感向全身扩散开来,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远处的光线模糊的出现在我视线中。

困意入侵向我的大脑,毫无生气的样子,艰难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此刻,我对于身边正在进行着的事情与即将到来的事情漠视着。

身体到达某种极限,自觉的屏蔽掉消耗体力的行为。

经过小卖部,十字路口,左转,再走一小段路程目的地便到达了。

红绿灯倒数着。

30,29,28。

四个方向的车辆,行人都停留在斑马线前,仿佛那一刻,我感受到时间静止了一般。

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耳朵的停止运转,眼神的呆滞,不坚强的意志力。

或许,对于我这个年纪,这些经历来的太早,身体负担不住这些。

叮铃

自行车的铃铛声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它似乎在警告着我。

一瞬间,身上的器官重新复活了一样,如同装上了个新的,比以前听的更加清晰,看的更加明亮。

我望向自行车行驶过的地方。

粉色的发夹。

这是我以最快的反应捕捉到的画面。

——

刚进家门肚子就发出需要进食的信号。

明晃晃的吊灯,遮上的帘子。

不停运转的风扇,桌上丝毫未动还留着些许热气的饭菜。

“我回来了。”早已饿到快要晕厥的样子,看向桌上,发了疯的两眼放光。

母亲听到我的声音便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并随手拿了一张报纸垫在板凳上。

不出我所料,母亲看向刚回家的我,向我发起了担忧的语气。

“田中,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从肩膀上取下书包挂在椅子上,走向洗手台的同时回应着。“今天值日,所以有点晚了,然后去了趟图书馆。”

“哦,洗好手过来吃饭。”

“嗯。”

边回应着母亲边走到洗碗的水池旁,打开水龙头,然后把手伸进去。

我并不知道居然这么凉,整个人一哆嗦。往后倒退了几步,险些摔下来。

母亲看向我,投递过来担忧的神情。我用笑容告诉她我接受到了并没有事。

母亲也放心了下来。

关上水龙头,对着地面甩了甩手。

小水珠一滴一滴从我水掌,手心,手背中脱落。感觉到已经快干了的双手,往衣服上擦了擦。

清凉的感觉从手掌传递到全身每一个细胞。

走到老旧的电视机前,拿起放置于一旁的遥控器。

“今天是300年一度的月全食...”

突然,想起来今天有月全食,差点忘了。

母亲的视线也投了过来。

“月全食将于8点20分到来,我们会全程直播...”

我看了看电视机上显示的时间。

“7点30分”

还有半个小时。

我把遥控器放回原来的位置,走到桌子前,拿起筷子。与母亲闲聊了几句。

“还有大约一个小时月全食才来,真的是好慢~”我略带有些不耐烦的和母亲谈起。

“是啊,毕竟300年一次的。田中,今晚和我妈妈一起去看吧。”母亲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撑着脑袋,满脸期待的等待着我的答复。

——

远处依稀可见的街灯,交叉的十字路口。

青蛙的叫喊声。

全是枝干的樱花树。

越来越昏暗,低沉的天空。

母亲的背影。

望向座在我门前的母亲,内心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感席卷全身。

微风吹过的脸颊,在空中乱舞的头发,母亲的目光。

母亲站了起来,椅子发出的“吱吱吱”的声响。

她望向天空,似乎在寻找,期望着什么。

街灯倾斜的母亲的影子,传达出令人悲伤,彷徨的神情。

“10秒,9秒,8秒...”我在内心默数着。

压抑不住的期待感随着数字变小逐渐的提升。

“3秒,2秒,1秒。”

我感觉到快要来了。

抬起头。

犹豫的暗。

通红的的月亮。

双眼被这未知的现象所吸引,一直注视着。

或许是抬头太久的缘故,脖子感觉到酸痛,无意间看向手中拿着的杯子,倒映的。

影子。

——

努力的接受学习上的压力,即使被压迫的喘不过气,也一味的坚持着。

“放弃?”这种念头会随着夜晚的降临渐渐浮现。每当这种念头在心里产生时,忽然出现的影子。

“母亲,由美,还是乃梨姐?”或许,她们都是。

晚上从外面响起的类似于的蝉鸣声。

角落一旁的小型台灯。

桌子上密密麻麻的数学题,卷子。

快要用完的圆珠笔,手指及手背的酸痛感。

疲惫干涩的眼球。

不易察觉的从额头上往皮肤表面渗出的汗滴。

埋头时,通过台灯反射出的影子。

——

手中握着的笔随着思考旋转着。睁眼,闭眼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彻底趴在桌子上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身体已然到达了极限。

处于这种状态中的我,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脑海中的光团离我越来越远。

不行了。”我从桌子上慵懒的抬起沉重的头部,驱使着双腿走向床边。

根本不顾鞋子,衣服的存在般,直接扑向床边。

似蝉鸣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呼噜声渐渐从嘴巴发出。

还没关上的台灯。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忍受住了多少个这样的夜晚,每天大脑都运作到极限才会休息。

握着笔的手指上的老茧越来越厚,甚至每天睡觉做的梦都在学习。

为了尽快让自己适应这种疲惫不堪,过于负重的样子,我为自己专门制定了一套学习的计划。

周一5点起床背书到6点7点上学利用课余时间做练习晚上6点从学校离开8点到12点自主学习

除了周末会去图书馆,其余时间基本上都在学习。

然而,这种生活状态在我还没有真正的去完全适应的同时,母亲便对我说要搬回乡下。

乡下?对我来说即陌生又熟悉的词。

自从母亲把我接到中野镇到现在,已经过去了4年。

怎么说呢,我在这边的生活还是比较顺利,除了认识一些朋友之外,也留有很多的回忆。比如樱行的樱花糖。

比如...

有些事情我并不想回忆,那种突如其来的悲伤。我就像个预言家一样,我怕会在接下来的1秒,1分,1小时,1年接踵而来。

大概这样持续了一周左右的时间,我从香姨哪那里拿到了转学证明。

内心的踌躇。

我对于乡下的学校充满了期待,同时也担忧会不会在那里得不到我想要的学习效果以及氛围。

怀着这种心情,我突然意识到在这之前,我想再去一次真樱湾,以及那条十字路口。

——

晚上吃好母亲做的饭,和母亲交代了一声要独自前往真樱湾的事情,以及很远的木支镇。

我大概算了算,去真樱湾大概从家里开始骑行,10分钟的样子就可以到。木支镇的话,2小时。

这也只是我初步的估算,实际所需要花费的时间,我想一个晚上是够了。

一开始我向母亲说起要去木支镇,母亲用疑惑又带有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你确定要去?那里离家里很远的。”其实,对于母亲的疑问我也能猜测的到。换做是我作为母亲,我也同样的会产生这种想法。

不过,我没有因为行程比较远就放弃前往。因为明天就要搬家回乡下。

我在内心不能确认我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这里。

也许是我这种与母亲争辩不服输的性格,还是母亲感受到了我的真诚。

反正,我说服了母亲。

在母亲那里要到了自行车。

SE牌的自行车。

我们这边最受欢迎的一种牌子,耐骑。

我想,它真正受欢迎的原因还是“耐摔”吧。

不出所料,母亲同时也担忧着我。

因为在这之前,我从来没骑过自行车,我不知道这种东西一开始根本掌握不住平衡感。

在我第一只脚抬过座椅放在一侧的脚踏板上时,前所未有的慌乱。

我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

两只脚同时踩上去,一下子就往一边偏倒,然后车子,人一同往地上摔去。

“哈哈哈,你还是算了吧。”母亲都在嘲笑趴在地上的我。

此刻,我才意识到骑自行车是如此的艰难,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但我绝对没有因此就放弃去那里。

“换种交通工具?”内心里突然浮现的念头。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居然忘记了还有列车可以乘坐前往木支镇。

最近沉迷在自己制定的学习计划中,完全把从中野镇前往木支镇的列车一直开到晚上12点的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把车扶了起来之后,径直往母亲方向推去,身上只是沾了一些泥土,所幸没有受什么擦伤。

“田中,车就放在这里吧。要不我给你一些乘坐列车的钱?”我顺着母亲的所指的方向推了过去。

“嗯。”同时并回应了一声。

自行车车链的声音。

推到了母亲所指的位置之后,我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撑起车子的东西居然踢不下来,任凭我使出多大的劲都没用。它丝毫没有为我效劳的感觉。

一下,两下,三下...

不知道我弄了多少次都失败后,在我准备再去试着尝试时,我尴尬的处境被母亲察觉到了。

她缓步走了过来,与之前同样的笑声。

我并没有回头去看母亲,只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长这么大连个自行车都撑不起来,和我同龄的都会骑自行车上学之类的想法围绕在我的周围。

我没注意到母亲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田中,你认真看一下,我做个示范给你看。”

我顺着母亲的声音抬起头。

“首先手扶在手柄上,然后往前一推,脚一踢。”母亲在我面前示范,讲解着。

我不想辜负了母亲的好意,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我想停车我是会了,骑车对我来说还是太遥远了。

之后母亲对我说了一些安全之类表示担忧的话,我一直回应到“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吧。”

母亲微笑的点了点了并从口袋里掏出了坐车的车费交到我手里。

拿着钱,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家中。

我对于自己的心情还不是太明确,或许,下一秒,泪水便会从眼角缓缓落下。

滴在地上。

多么像街灯下的影子。

——

夏天晚上的气温比起春天来说暖上一些,风中掺和着热气,却又有点冷。

正适合身体的温度。

类似于蝉鸣的声音。

电线杆上早已不见踪影的鸟儿。

矗立的建筑物。

从建筑物中发出的亮光。

在身边穿梭着的车辆,行人。

路灯下自己的影子。

便利店,路边摊,餐厅里的食物气味一直蔓延向马路。

垃圾堆里传来的恶臭与它们融为一体。

我闻到这种令人作呕的气体,加快了步伐。我想远离它们,在它们还没有放肆之前。

汽车的轰鸣声理离我越来越近,左拐便到了家门口的十字路口。

红灯上的数字照常的显示着。

“19,18,17”

倒数着的数字。

周围一片的喧闹,青少年,中年,老年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入耳朵。

此刻,我感受到些许的孤独。

“3,2,1”

停靠在斑马前的非机动车以及像我一样靠双腿走路着的人,两面互相来往。

——

内心的焦虑越来越重,过了斑马线后我加紧了步伐。

在之前有自行车这种交通工具时,我估计10分钟就可以到真樱湾,可是,现在是用双腿。

我不知道自己要走多长时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再去木支镇。

这些都是未知数。因为此刻我没有时间的参考,脑海里没有时间的概念。

我怕下一秒脚刚踏出一步,就已经过了12点。

恐惧感便油然而生。除了有路灯的照射,我只感受的到自己的存在。

停电?这种几率性的问题也在我内心产生着。

路灯一下子熄灭,只剩下自己迷失在黑暗中这类的想法。

一想起这些,不安的心便开始躁动,随后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越走越快。

奔跑。

当我跑起来之后,那些在内心深处一直纠缠着,乱七八糟的想法随着血液的加速流动,转换成汗液从皮肤小孔挤出。

直到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我想去的地方,真樱湾。

——

“很久没有来了吧。”我看向那些已经凋零的只剩下枝干的樱花树,发自内心的感叹到。

我调整着还没从刚才奔跑中缓过来的心脏。

额头上,鼻尖上,衣服后背传来的凉意。

“夏天的风,也不一定是热的。”我笑着看着从我身边经过的无形的风。

我在嘲笑它们。

它们似乎能听懂人类的语言,突然狂风肆意般的从背后偷袭我。

索性我便不予理睬它们。我朝着那天晚上我与由美坐过的地方走去。我在月光的照射下,摸索了好一阵子,才找到了那个位置。

坐下。

望着旁边空荡荡的位置...

“田中,这里的樱花都好漂亮啊!”由美从地上捡起一片花瓣递到我面前。

微笑着。

“嗯。”我轻声回应道。

我刚准备去接由美递过来的樱花花瓣时,它,被风吹走。

一刹那,在那一刻我似乎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我内心的异样。

心脏周围不停的发出一阵阵若隐若现的疼痛,呼吸在那一瞬间,漏了一下。

“田中君,你怎么了?没事吧!”由美看着眼前的我,眼中隐约有闪光点在闪烁。

她刚准备靠近我身边,我下意识的用手朝她挡了一下,失意着并没有什么大碍。

“没事,可能今天太累了吧。”我平平淡淡的说着,丝毫没有感情的话语。

尴尬的氛围。

彼此都知道的氛围。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

“田中君,我......”我并没有听的太清楚说的什么,只听见由美叫我的名字。

我面向她。

狂风在我们之间阻挡着。

它似乎在担忧我听见由美接下来所说的内容后,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就这样,由美的声音被风带走。

不过,我记的很清楚由美当时的口型。

——

被风吹动着往后倾斜的头发。

月光下,只剩自己坐在那里发呆。

我在思考着什么。

人生的意义?或者下一顿吃的饭菜是什么?

我也不是很明确自己的心思。

换句话说,我对于自己的思想没有掌控能力。这便致使我无法从这种复杂的状态中脱身而出。

或许,我本不该在这种地方,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想法。

即便此时的我坐在这里,也证明不了任何什么事情。

由美不会知道。

一瞬间的清醒,似乎我已经对于由美的这种感情释怀了。

这是我对于她喜欢我的这种现象而我不能接受她所愧疚,从而去迫使自己给她留下美好的回忆。

对于由美来说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

我无从得知。

——

那天晚上,我没有再去木支镇。直接原路返回,回家。我早已猜到母亲脸上的表情。

惊讶?疑惑?无非这种。

在母亲的一句“田中长大了”这句话之前,我欺骗母亲了一些事情。

我告诉母亲我去往木支镇的途中考虑到母亲辛苦赚的钱不容易,便放弃了固执的念头。

我得到了释怀,母亲得到了欣慰。

我没有思考过母亲内心的想法,是不是真的认为我说的是真的。

我想,即便是谎话,母亲也会很开心。

这对于我与母亲来说,都算的上善意的谎言。

帮母亲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明天搬家的东西,就上床睡觉了。

从小腿传达出的酸痛感致使我躺在床上都不敢轻易的挪动。

我认为这种酸痛感与腿部麻木所发出刺激精神的感觉,是相等的。

不知不觉,还是抵不过疲劳感的侵袭。

梦。

——

如同往日般,还是在母亲的叫喊声中惊醒。

母亲那如同火箭发射般穿透力的声音。

我很好奇,母亲不去当教师。

我想,要是母亲真正的当上教师的话,学生都得怕她那嗓门,从而产生畏惧感。

不过,庆幸的是,还好没去当教师,不然我哪天被别人欺负都说不定。

一想到这些,浑身一抖,手里拿着的衣服都差点掉到地上。

“7.am”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早上7点了。

今天搬运车会在几点到来?

我猜测着,大概8点半的样子。

回到乡下我们的路程就要很久。

记得小学五年级我从乡下来中野镇,母亲开的汽车,需要5个小时的时间。

还是很远的。

——

夏天的早晨便开始热了,是那种闷热。

才7点一刻,太阳便高高挂起,刺眼的阳光。

抬起头打了个哈欠,出去买早饭的母亲正好也回来了。

“田中,过来吃早饭,吃好了把自己的房间东西都搬出来,没用的可以考虑扔掉了。”

“哦!”我怕母亲听不见,故意的放大嗓门。

平常,我都是比较安静的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兴奋笼罩全身。

搬家?回乡下?

已经4年没有回去过了,我对于爷爷奶奶的样子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或许是强烈的怀念笼罩全身。

在之前数不清的夜晚,我都会怀念小学时期在乡下的日子。

无拘无束的玩耍,夏天来临时,满天飞舞的蝴蝶,甘甜的河水,,有趣的节日等等。

这些,都是我所期待的。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抓紧把我现在所住的地方里的物品全都归类,或者丢弃,搬到客厅去。

“小人书,彩笔,玩具,书籍...”我在杂乱的,都可以堆成一个小山的物品中寻找着某个身影。

翻腾了好一会儿,床上摆满了各种东西。

不过,还是找到了。

属于我自己的“秘密小盒子。”里面存放着我的很多很多回忆,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打开的。

除非...

——

闷热。

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粘稠的感觉布满全身。

胳肘窝与身体旁侧紧贴着。

“好想快点结束这种现状。”内心的烦躁随着呼吸声的急促,越来越强烈。我时不时的会抱怨上几句,或许,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舒缓一些。

搬运着沉重的物品,从客厅往返。

胳膊上的酸痛渐渐加剧,甚至超过了从我身体里小孔分泌出来的汗液。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到达极限,总会有那些本不该现在出现的想法。

“加油!就快结束了。再搬一次就去休息。”

只是不停的劝告自己不能停下来。

我不确定我还能坚持多久,可我总想搬到最后没有一丝力气的那一刻。

内心的想法终于在我感觉到快要不能呼吸时,全部都被我抛弃一旁。

我来不急去顾衣服会不会被粘上水,犹如100米冲刺的劲向着自来水龙头方向跑去。

耳朵里只有心跳声在回荡。

剧烈的。

仿佛心脏下一刻在耳朵中回荡的心跳声的掩护下停止运作。

还好,在这之前,我的身体某个部位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呼吸的加重,口中的干渴,以及那被我遗忘的酸痛感。

渐渐的消失。

哗哗的流水声,我此刻突然发现这是种多么美妙的声音。

生命之源。

我想,我已经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头部在水的冲刷下,洗掉了烦躁,炎热。

随之而来的额头开始发冷。

本想继续多维持一段时间,不过终究还是放弃了。

传达的冷刺骨吞噬整个头部,令人感觉“无法抗拒”般的指令。

果然,在这过程中,衣领上也粘上了水,扩散至胸前,后背。

胳肘窝与身体旁侧的粘稠。

在我还不确定我到底要如何去接受这种糟糕的感觉时,货车的哐哐声离我越来越近。

莫名的兴奋以及思考后带来的惶恐。

客厅地上杂乱无章的物品。

零零散散还未来得及去整理的生活用品。

“真糟糕。”我还在想着,要是这些事情在昨天晚上就整理好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慌乱的神情。

内心的焦虑感随着货车的声音越来越贴近,越来越烦躁。

一下子就回到了之前。

我并没有再去试着打开水龙头,我想此刻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以如何将还未搬出客厅的物品迅速的搬离出来为重。

原本想着让母亲帮我一起收拾,听着从家中别处传来的声音我还是放下了这个念头。

“还是得靠自己。”我焦急的思索着。

有没有一些别的办法可以将这些东西快速的转移?还是舍弃一些不需要的东西。

显然,第一种在脑海里浮现的往往是最差的。

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将第一种方法舍弃掉。

我也不是很清晰的能在这种情况下理清思绪去实现它。

想了片刻,我便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施行第二种计划。

我关闭了知觉神经让胳膊的酸痛感,手臂与身体旁侧摩擦的粘稠以及那令我感觉到不舒服的潮湿都不会再影响我。

刚踏入房间内,一片狼藉。

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到了垃圾场的回收站。

我就想回收废品的一样,把所有有用的东西从里面分类出来,没用的责选择弃之不理。

刚开始挑选时,我还有点不知所措,不是很明确自己需要的与自己完全不需要的物品。

不过,当我听到玄关门口的门打开时,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自己标识上了标志。

需要的标志。

丢弃的标志。

很快,我便从中选择了一些对于我来说有用的。

“经常看的书籍,文具....”以及那必须要带走的“秘密小盒子。”

我再三确认了就是它们。

在我即将离开房间时,无情的目光扫视着房间里已经被标识为丢弃的物品,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刚从房间里踏出还悬在空中的左脚,并没有再继续往下的动作。

“为什么?”我疑惑的在心里盘问着自己,一瞬间的失落慢慢的涌出。

扩散。

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情。

或许,我与它们产生了感情,即使本应该本舍弃的东西。手中抱着的东西已经装不下它们了。

我同情的望向它们,慢慢弯下腰对它们鞠了一躬并转身离去。

它们本不该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或许,想通了这点,失落感慢慢的消散。

直到我走向客厅之后,这种感觉已然完全被疲劳蒸发。

当我把手中的物品真正的放在客厅的那一刻,身体的各种不适如同久久未通过的下水道,一下子通畅,涌出。

——

我尝试着做一些拉伸运动,好让它们尽快离去,可此刻的我,连弯下腰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我开始害怕它们,但它们也没对我进行进一步的侵略性攻击。只会随着我所做出的动作传达出相同的酸痛感。

我走到靠椅前,整个身躯完全放松躺下去,舒适度遍布全身。

内心的想法顷刻间离我而去,当我静下来后,我此刻才注意到玄关门中透入的阳光。

敞开着。

从客厅往门外望去,一辆搬运家具的大货车停靠在门前。

母亲的身影以及完全不认识的身影们映入眼帘。

母亲和他们再交谈着什么。我躺在椅子上猜测着。

“搬运费?”我想,应该是这个。

因为我看见母亲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钱,很多。

距离太远的缘故,我看的并不是太清楚,我只知道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很清楚的认识到以后基本不会再搬到这里,或许,还有机会。

那就是...

想到这些,我便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必须全力以赴。

——

我会遇到她。”

脸上泛起的红晕,还未消退的酒气。

果然,等等...

心情仿佛被冷水从头淋到脚。

从她手中传来的刺眼的闪光,一瞬间。

与她擦肩而过。

彼此都没回头。

雪。

消失在眼前的粉色发夹。

她,并没有回头。

我,站在原地。

眼角的滚烫,脸颊的寒意。

冷。

转身。

她回头,看着我的背影。

泪水与我回应着。

透过周边的建筑物反光。

微笑。

空荡的街道。

“田中,田中!”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惊醒。

梦。

我意识到原来这只是一场梦,但却又如此的真实。

我想,这或许预兆着什么也说定。然而,此刻并不是我思考的地方。

随后挣开眼,用手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微笑中透露出喜悦的母亲。

还有母亲身边不认识的人。

母亲对着她们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进行着指挥,确切来说是一种拜托的语气。

“你们把厨房的东西搬出去,注意点,小心脚下。实在是打扰了!”

母亲与他们说完,他们回应了一句“哪里,你也赶快收拾下,我们尽早出发。”

然后他们就消失在我与母亲的视线中。

我还在担忧,“这样让他们进去没事吧。”之类的心思。

站在一旁的母亲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留下了一张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就离开了。

只剩我一人靠在椅子上。

我觉得此刻我有必要做点什么,我从靠椅上挪开靠着的背,然后站起身。

我却发现很难找到落脚处。因为我已经被我搬运出来的物品困住了。在这之前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能因为太疲劳的缘故吧。

——

衣服上沾上的水已经彻底的被我的体温蒸发,从厨房传来搬家具用劲的声音。

“真重啊!还真不是一个容易的差事,哈哈!”

“是啊,今晚可要好好吃一顿。”搬运公司的男人互相说笑着。

我被它们的氛围感染着,即使周围没有下脚的地方,还是劲自己最大的力气腾出一个地方,紧接着就是把它们全部搬到外面去。

这些物品基本上都是属于我自己的,还有一些是母亲的用品。和母亲相比较,我还是没有那份细腻。

因为目前的用品都整理的很齐,摆放在一个地方。

我此刻好像能明白母亲那令人琢磨不透,或者换种话说意味深长的笑。

“原来是这样。”我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加快流动。

害羞?

并不是。

这是我感到内疚的反应以及“无地自容”的尴尬。

——

早上起床的那段时间,我就把手机揣进了口袋。

在太阳的照射下手机屏幕反射的光使我看清上面的画面。

再次返回客厅,我看了看时间。

“8.am”得知这一消息,然后把视线重新转移到客厅中,空荡荡。

到了晚上,想必这就是名副其实的鬼屋吧。

母亲和搬运公司的男人们已经全部把东西都搬到了车上。

此时,客厅的所有物品也被我全部搬离。

我还在想,要不要把那些被我认为废弃的东西重新整理一下搬出。

但母亲催促的声音理离我越来越近。

我不得不将它们舍弃。

——

从玄关门口走出,关上门。

我的心从那一刻开始就变得复杂不堪,不情愿挪动的脚步。

任凭我使出多大的劲,整个人丝毫没有移动的趋势。

留恋,还是坚信自己能等到“她”?

我并不确定这种想法会不会在下一秒就改变,不过,我想不能再给母亲添麻烦了。

我重新带着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候的目光凝视着。

“1秒,2秒,3秒”我在心里默数着。当我数到3时,从内心传达的失落感以泪水的方式排出。

不,我不能哭。

转过身,脚步承载着我的哭泣。

轻飘飘的,感觉整个人被风一吹就会散架一样。

可我,也不情愿这样。

“抬起头,迎接新的生活。”我对自己勉力着。

——

货车上装满的家具,母亲的汽车停靠在货车后面。

我走到母亲的车前,打开车门,回头望了一眼便进去了。

坐上车子的那一刻,泪水在眼角打转着。

母亲没有去打扰此刻的我,我想,母亲是看见的。

我注意到母亲看向了车子反光镜的动作,然后沉默不语。

我想,母亲的心情和此刻的我是一样的。

只是,寄托的不同。

车内没有一丝生机,甚至弥漫着,或许只有我才能体会的悲伤。

货车的启动声响起,母亲也启动了汽车。

“田中,感觉累了就睡一会,路程很远的。”

母亲此刻的声音是多么的温柔,温柔到带着一丝沙哑。

我能确切的接受到母亲刚刚说的话里面的真正含义。

哭。

静静的哭。

没有抽泣的哭。

眼角滚烫的温度。

脸上的寒意。

眼前的一切飞逝着。

我不想再去接触这种悲伤,闭上眼睛,然后侧躺在后排的座位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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